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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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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乖巧的递给妙慧一盏茶,妙慧呷了一口,继续说道,「女儿家的喜乐出嫁前由己,出家后,多半由着夫婿。这御夫之术,嘿嘿,可不是光靠琴棋书画女红管家的,你道天下的男人们为什么喜欢流连青楼楚馆,贪得就是风情二字!」

明月心里不禁浮起母亲垂泪的模样,虽然年纪尚幼,竟对妙慧的话领略了八分,暗暗点头。

妙慧见她领悟,喜她可造,从案上拿过一帧古朴暗雅的册子,秋香色的软缎子上绣着个红衣美人,慵慵懒懒的倚在一架秋千上,一旁还有四个婉约秀丽的字体,「品箫秘典」。

明月只当是本乐谱,随手掀开中间一页,却是一副画,一个柔桡轻曼无比的美人坐在绣墩上,一个俊美的小倌人背倚纱窗,那窗扇半开,美人腮晕潮红,羞娥凝绿,在窗下娇滴滴羞哒哒的探出葱尖般的十个指尖,左手弯起笼着小倌人的棒头,右手确是拈花般模样,似是在犹豫是往上去好还是往下去好。

明月突地想起那日在栖梧山庄,自己也曾把握过那个少年此处,心里也隐约知道不妥,过后也不敢和哪个说起。此时见了这个画,两靥不禁流丹飞霞,心不在焉的又翻了一页。还是一幅画,画上还是那个美人,只是这次含娇倚榻,微微垂着首,微睇绵藐,那个小倌人腿分的开开,跪在她的腿边,那话儿怒首翕张,却被美人用一对椒乳捧着夹住,似是要用那两颗嫩嫩的乳蒂去点去颤,又吐出了一段丁香舌,也不知这样够得着够不着哪棒头?明月不觉想的痴了。

妙慧不知她竟然略通人事,只以为她从未见过,暗暗与她讲解男人那话儿,又细细的拆解品箫秘法,这品箫秘典共有十八般诀窍,妙慧逐一的指点比划,如何是拈,如何是挤,如何是夹,如何又是颤,推要多大力,按又要几分绵,一时又指着图画,说那女子应在何时抬头秋波流转,又该在何时清喉娇呖。这般堪堪的说了一个时辰,方才让明月粗粗的领悟其中一二。

「月儿,这十八诀有一段顺口溜,虽然俗气,倒活泼真实。

轻拈慢揉挤鱼丸,推云按月绞魂断。

深刮浅勾碎玉颤,挑珠抹腻滚狮翻。

连夹缓拂飞轮转,龙钻蝉扣断命弹。」

明月听着只觉有趣,心里跟着念了一遍,就听妙慧又说道,「这十八诀即有口诀又有指法,百般搭配,万端变化。若按此施为,这男人不落入你袖中还好,但凡落入你手,就生也不由他,死也不由他,生死全在一段香舌之上。」

正说着,庵里雇来做饭的米婆婆走进来,问道,「大小姐,晌午想吃点什么菜式?」

明月冲口而出,「鱼丸!」

妙慧噗的一乐,笑说道,「嗯,鱼丸甚好,月儿也跟着米婆婆去,女儿家总要学着洗手作羹汤。」

「两岸罗衣破晕香,银钗照日如霜刃。

鼓声三下红旗开,两龙跃出浮水来。」

汶河两岸熙熙攘攘挤满了男女老幼,男人们驮着孩子,女人们挽着手臂,「你踩了我的鞋」,「我的花」,这般吵闹都犹如被定住一般,只闻鼓声急促,碧波之上五艘飞凫龙舟,红黑白绿黄,犹如飘在水面上一般,飞快的向着两江总督的楼船划去,楼船的船尖插着一杆龙旗,旗下吊着大红的锦标。

打着赤膊的汉子甩开满身的气力,拼命舞动双桨,双目都被那锦标染得通红,血液被一通又一通的鼓声催逼着翻滚,豆大的汗珠子顺着古铜色的皮肤往下滚,偶尔落在腰间汗巾子上,不知看羞了多少岸上的女子。

也不知谁一嗓子喊了个好,犹如一滴水掉在油锅里,喧嚣复又炸开,跟着叫好的,加油的此起彼伏。明月扮成少年公子,碧荷扮成个书童模样,也挤在一处桥栏上,跺着脚拍着手跟着大叫,兴奋地不行,眼看着那艘黑色的龙舟领先一筹就要先一步冲向楼船,红色龙舟上领队的汉子突然一跃而起,跳到船尾,抢过鼓槌,顿时鼓点如雷。

系着红色汗巾子的汉子们齐声大喝,手臂飞舞间竟反超了前舟,抢先一步来至楼船之下,那鼓上的领队一个揉身飞跃,在空中蹬梯般飞纵,抢了锦标又是连番飞滚,重又落在鼓上,方得意的举起锦标。

这几个动作兔起鹘落行云流水,大家竟全没反应过来,直到他站定,方才雷鸣般的喝彩起来。碧荷尤其看的兴高采烈,握着明月的手摇晃,激动地不知说什么好。

明月也看的高兴,目光从龙舟移到楼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忽的心头一跳,咦,是他。她看到的正是李子涵。

李子涵自那日与明月胡闹一番,无辜平添许多心思,本就是暮色少艾的年纪,暮的尝到情欲的滋味,正如幼狮初尝鲜血,克己复礼四个字是再压不住那份蠢蠢欲动的。这几日私下也曾找过那小厮,却再无踪影,又是意兴阑珊又是百爪挠心,也曾拿清俊的书童私下演习,射是射了,怎么也找不到那会子心肝都要跟着射出来的快意。

那夺标的汉子作揖罗圈谢意,跃身上了楼船,想是总督大人定有赏赐。李子涵见他上船,便也回到二层的船舱。

「少主请看,这是京中才传回的消息!」一个须髯及胸的老者气度闲适的坐在桌旁,虽年过半百可一眼望去精神矍铄,正是李子涵的授业恩师清河裴衍礼,字洞明。

坐在裴先生对面的是李文泽最得用的一个清客许是,字隐元。此刻这位隐元公正若有所思的滚着手里一对银光铮亮的铁胆,动作不快不慢,若明眼人看去定会大吃一惊,他手里的速度力道竟然从始至终不变分毫,暗含玄妙。

相比较这二人的轻松,坐在下首的池满春就显得拘束不安,尤其李子涵进来之后,他躬身欲拜却被李子涵扶住,但到底不敢像裴衍礼许是那般大样,斜签着身子坐在椅上,恭敬地听示下。

李子涵接过寸许的纸条,寥寥几个字,面色一变。「恩师怎么看?」

裴衍礼声音带着寒意,「小皇帝竟敢私下出京,实乃天赐良机,自然是让他来得去不得!」

李子涵抬眼见许是眼里神色不然,问道,「许先生,俗话说一人计短三人计长,事关大业,先生但请直言!」

此刻舱内只闻许是手里舒缓又连绵的铁胆轻微撞击声,「洞明公,敢问宇文铎其人如何?」

裴衍礼知他定不会无意提这一问,沉吟半晌,「宇文铎实乃当世枭雄,锦云朝能问鼎中原,此子功不可没。」

「昔日宇文铎仅率五万劲旅就把龙旗插到了长江边,固然我大荣帝国腐朽不堪,可也不是毫无抵抗之力,三十万扬威军却被他如同婴儿般玩弄手掌之上,步步蚕食。反观此獠,一路挥旌,越战越勇,立下不世战功,其立马扬州城头之日,想必锦云的庆元帝也寝食难安了,嘿嘿,这庆元帝死的蹊跷,难说此中没有他的手笔!」

许是话锋一转,对着墙角的暗影问道,「听闻驭风公子喜好狩猎,不知是一只虎崽难猎还是一只虎王更难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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