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ｄｒｅａｍｒａｉｎｗａｎｇ２０１６年３月１６日首发
【第六章】
「哥——」
「嗯？」楚天飞从胳膊上把头抬了起来，揉了揉眼睛。
「哥，你累了吗？」楚天舒用手抓住被子，注视着她的哥哥。
「啊……还好。」楚天飞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妹妹睡着以后，他一直在旁边守着，趴在病床旁，不知不觉自己也睡了过去。「舒舒，你饿了吗？想吃点儿什么？」
楚天舒摇了摇头，把目光转向窗外，凝视着窗外的树叶。过了好一会儿，她慢慢转过脸来，看着她的哥哥。半晌，她忽然说：「哥……你不想知道……他是谁吗？」
「啊？」楚天飞呆了一呆，然后慢慢转过脸，轻轻摇了摇头。「舒舒……哥恨不得……恨不得把那个人抓过来千刀万剐……只是，你如果不想提他，就不要提。」
「唉……」楚天舒叹了一口气，又沉默了好一会儿啊。兄妹两人就这么沉默着，房间里只听得见挂钟走动的声音。
「哥……你为什么……为什么篮球打得这么好啊……唉……」
「什么？」楚天飞先一怔，随后心念一动。自己从小就喜欢打篮球，小时候在球场上就可以算得上是「明星」了，小伙伴们都佩服他，自己的妹妹也跟着沾光，天天在球场边看哥哥打球的楚天舒，也因为哥哥的缘故被小伙伴们「前呼后拥」。所以，楚天舒也喜欢上了篮球，虽然她自己身体弱，不打球，但是她喜欢到场边去看，一直到上高中都是这样。
「难道是……」楚天飞再次把目光投向妹妹，却看见楚天舒摇了摇头，又把眼睛闭上了。楚天飞犹豫了一下，伸手帮楚天舒掖好了被子，然后轻轻地站起来，走到了走廊上。
「难道是他？」楚天飞看着窗外，喃喃自语。
王昱阳用毛巾把脸上的汗擦掉，手紧紧地抓着毛巾，捂在眼睛下面，他的目光里仿佛燃烧着火焰，狠狠地盯着场地的另一侧。卢子鸣手拿着矿泉水瓶，喝了一大口，朝王昱阳投来讥讽的目光。
「哼！」王昱阳狠狠地把毛巾摔在地上，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昱阳！」天都市电子技术职业学院队的大前锋薛军一把抱住了他，「别打了，昱阳，别打了，你都累成这样了，剩下的交给我们了，行不行？」
天都市高校篮球金杯赛实行的是四队单循环赛制，作为两大赛区冠军的南天大学队和天都电子职院队被安排在最后碰面。两队之前都获得了两连胜，所不同的是，前者胜得轻轻松松，后者却胜得磕磕绊绊。屋漏偏逢连夜雨，楚天飞的缺阵本来就给电子职院队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在第一场比赛中，队中的中锋梁大柱又扭伤了脚踝。外线进攻乏力再加上内线篮板球能力的下降，王昱阳不得不一次次持球往内线冲击。两场球他一共砍下了６６分，连续三天，连续三战，到了今天这最后一战，咬紧牙关的他仿佛看起来完全没有累脱力的感觉。他依然一次次不知疲倦地冲击着内线，每一次，卢子鸣都像幽灵一样缠绕着他，好不容易冲进去以后，又要面对章宇那黑熊一般的身躯。抢篮板，下快攻，远投，突破，造犯规，罚球，王昱阳如同鬼神附身一般，使尽了浑身本领。前三节，他一分钟都没有休息。对方主力在场时，他一次次带头发起冲锋；对方换上替补时，他如同嗜血的鲨鱼一样疯狂砍分。
今天，王昱阳又已经得到了３５分，但是在冰冷的记分牌上，却显示着５７：７７的数字。南天大学队领先２０分，时间只剩下了两分钟。
进入第四节以后，王昱阳的得分骤减，他的身体状态已经无法让他命中精准的投篮。他在喘息，又在咬牙。他的眼睛是红的，好像一个在战场上厮杀正酣的战士。
「不！比赛还没结束！还没！」王昱阳连喉咙都已经嘶哑，他用力一推薛军，却没有推动。「放开我！我要上场！」
「你看看你，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还想上？你不要命了啊你！」薛军咆哮着，「老头子不在，我是队长！现在听我的！你给我坐下！」今年已经大三的薛军是球队的队长，也是队中年龄最大的队员。他本来并不是个脾气暴躁的人，但是今天也急了。他使劲推着王昱阳，要把他按在座椅上。
「我能行！你让开！」王昱阳用尽力气怒吼了一声。他的声音很大，似乎把整个球馆都震住了。坐在看台上的陈雨冰也吃了一惊。她和她的同学们——北江花园高中男女队员二十多人坐成一个方阵，现在是暂停时间，刚才她一直在看着卢子鸣那边，却被王昱阳的吼声吓了一跳，转过脸来看着王昱阳。
随着这一声吼叫，王昱阳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薛军，他抬腿就往场上走，才走了两步，忽然眼一黑，膝盖一软，摔倒在了地板上。
「昱阳！」「昱阳！」电子职院队的队友们立刻围拢了过来，七手八脚把他架了起来，这回，王昱阳再也没有力气挣脱，被队友们架回到了替补席。薛军跑到记录台，朝裁判做了一个换人的手势，然后拉过一名替补队员，让他去记录台替换王昱阳。
薛军拍了拍王昱阳的肩膀，把毛巾搭在了他的头上，然后站起身来，朝他的队员们一招手，「上场！」
「我说，你就别郁闷了，来，抽烟。」黄超递了一根烟给吴波。吴波默默地接过来，点燃，吸了一口，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
「没事没事，刚开始学抽烟不习惯，以后就会好了。」黄超咧嘴笑了，往后一靠，舒服地倚在沙发里，拿起桌上的易拉罐酒瓶喝了一口，仰头向上，吐出一个烟圈，自言自语地说：「唉，真是可惜了，我丢了点货倒没什么，只是可惜啊，两个那么好的女孩子，第一次都给了冰凉的道具，可惜，太可惜了。」
吴波还是闷声不语，他刚才已经说了很长时间的话了。关于他被殴打的原因，之前他已经简略地跟黄超说过。今天，在黄超的询问下，他详细地把自己从在广
播站窥探到张恬、苏蕊妍的暧昧举动开始一直到被殴打的全经过都给黄超说了一
遍，同时还把这两个女孩的情况也都向黄超介绍了一下。郁闷透顶的他在黄超的怂恿下开始学抽烟，结果一上来就被呛得直咳嗽。他抓起桌上的啤酒罐，一摇，空的。
「在外面的柜台上还有。」黄超刚打算叫吴大雄到外面去拿，却发现他不在房间里。刚才吴波在跟黄超说话的时候，吴大雄一直缩在房间的角落里玩着游戏，刚刚才走出去。
「我自己去拿。」吴波起身，出了门。
「广播站站长……女篮队员……有意思……」黄超又吐了一个烟圈，脸上满是猥琐的笑。
「砰砰！砰！」从外间传来碰撞的声音，黄超吓了一跳，扔下手里的烟头跑了出去。他刚一出门，正好看见吴波和一个男生扭打在一起，而吴大雄正努力地想把两人分开。
「石斌！」黄超脱口而出。这一声喊让正扭在一起的两个人停了下来。
「你认识他？」吴波说。「他是谁啊？」石斌说。两人同时向黄超发问，顿了一顿，又同时转过头来瞪着对方。
一个小时以后。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石斌望着吴波出门而去的背影，摇着头。
石斌算是黄超的熟人了。不过还在读大学的他并非是因为经常来买情趣用品而认识黄超的。一次偶然的机会，他漫无目的地进了黄超的店闲逛，因为两人年龄相差不大，就攀谈起来。一谈之下觉得很投缘，于是就成了朋友。后来，有时石斌会帮那些在外面租房同居的同学到黄超这里买情趣用品，照顾他的生意；在了解到黄超兼做拍摄ＡＶ的生意后，石斌就比较经常到他这里购买ＡＶ光盘。甚至偶尔还给黄超客串一下男优。
「哈哈，算了算了，不打不相识嘛。」黄超笑道。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不过，你说的应该不是他，而是你的表妹吧？」
「被你看穿了。」石斌嘿嘿地笑了两声。
「你为她出头打人，也换不来她跟你打炮吧？」黄超说。
「什么意思？」石斌一愣。
「我是说，正好我也想替我的表弟出口恶气。不如……」黄超又笑了。
「你想拿我的表妹去赔他吗？」石斌盯着黄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