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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章)远方的归宿(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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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邪被她这句话弄的有些发懵:“这是我哥的理想,你要撒手不管么?”

“他已经死了。现在这已经是你的理想了……而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初邪脸上陡然浮现出了一种压抑已久的厌恶感:“原来如此。反正他已经死了,所以这些东西就不重要了,是吧?”

“初邪。”迦施向前走了一步,想制止初邪怨毒的讽刺。

“是的,现在这些东西对我自然已经不重要了。”风信儿倒是很勇敢的面对着初邪毫无善意的话语,“我现在唯一在乎的就是我们的孩子能够好好地长大。”

“什么!?什么孩子!?”初邪失声道。

“在光面的时候,她就已经怀了燃墟的孩子。出来以后,我们思灭者旧部的人带着她藏了起来,总算是让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了下来。”迦施说。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能带着我们奔向他给我们留下的乐园,这都要看你的了,我只要让我的孩子能够开开心心的活下去就好。”风信儿以一种无比强大的姿态面对着初邪,那是属于一个母亲才能拥有的目光,“迦施,送我回去吧。”

“迦施!”初邪不知所措的喊了他一声。

“我把她安顿好就回来帮你。”迦施对初邪点了点头,示意她安心。

初邪带着一种失魂落魄的样子和大家一起离开了密室,电脑里的资料就这么暂时留在了地下。风信儿以一种头也不回的洒脱姿态离开了庄园,我们从客厅的窗户里看着她的飞艇消失在门口,如同丢掉了所有负担的野马。

初邪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被太多的东西砸在了身上。可是无论是自己家族的背叛还是新人类的前路,都没能让她露出这副样子。

女孩把自己一下子扔在了沙发上,像是软了一样。

“我哥到底看上她什么了!”她仰望着天花板,用不可置信的语气说,“好看的女人多得是!能帮他干活的女人也多得是!那家伙有什么好的!?”

我皱着眉头看她:“你这是吃醋了么?”

看着自己女人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而不甘心,心情瞬间就变得微妙了起来。不过我不断的安慰自己,燃墟毕竟已经死了。

“闹了半天,我哥竟然是真的喜欢她?她连打架都不会呢!成天就只会赖在我哥身边端茶倒水!真不知道我哥怎么想的!!”

初邪两只手漫无目的的敲打着沙发扶手,好像在撒气,又好像在发泄。

“他那个人,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过?微凉那么厉害他都舍得不要,偏偏就……”

“啊?你说微凉?”

那个名字毫无预兆的出现,让我的神经突然绷紧了一下。

“你还不知道呀?嗯……微凉以前是我们家族里的雇佣的安保人员,和现在的食影者差不多。微凉以前和燃墟在一起过,那段时间我哥因为微凉,还一改堕落的生活方式。不过后来两个人还是分手了,好像是因为微凉不喜欢我哥那么强势。不过他一直对微凉还是很有情义的,微凉死了以后,我哥为了给她报仇,连小鱼都杀了……”

原来初邪早就知道了小鱼的事情,而且燃墟也把责任揽到了自己头上。我一瞬间想要告诉初邪真相,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已经过去的事情,现在再怎么样也已经没意义有了。虽然我并不是有意瞒她,但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只是我没想到,燃墟囚禁小鱼竟然是为了微凉。

现在重新想起和微凉的关系,我才品味出那个女人的独立特行。其实我和她之间并没有太多男欢女爱的因素,更多的只是相互依赖的战友。她当初让我和她一起离开,也只是不想让我死在自己人手里。

连燃墟这么优秀的家伙都无法真正将微凉拢在自己身边,她自然不可能真的看上我的。

只是……那场欢爱又是因为什么呢?大概只是因为我们两个都想尝尝彼此的味道也说不定。

我心里清楚,这些念头在现在是毫无意义的,已经逝去的朋友留下最多的就只有遗憾和空虚。以前那些羁绊越是温暖,现在就越是觉得难受。

“唉,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啊……可是为什么我觉得特别不甘心……”初邪声音从旁边传过来,将险些陷入回忆的我重新拉了回来。

“大概是因为,我们总会觉得,永远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吧。”

听到我有些颓唐的回应,初邪转过身来,认真的看向我。

“不是哦,我可不是这样的。我啊,只是觉得,我哥配得上更好的人而已,你不要胡思乱想。”

“总觉得你是在吃醋。”我叹气。

“可能以前真的会吧,可是我在决定回到你身边的时候,就已经看的很清楚了。我很依赖我哥,很喜欢我哥,但我是绝对不会爱上燃墟的了。我们两个的性格差别太大了,我想要的和他想要的,有着无法跨越的隔阂。他早已经不是那个可以把自己喜欢的东西让给我的那个人了,但你是。你永远都会把我放在心里最上面的位置,我就喜欢在那里。”

我看着初邪认真的样子,心里一下子就软了。

“我要你和我一起把新人类带上天!我要你和我一起,在崭新的世界建立新的家园。一想到这样的未来,我就兴奋的不行了!”初邪的声音高昂起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能做的事情并不多。”我笑道。

“嘿嘿,有种回到反抗军时期的感觉啊……我忙上忙下的,然后给你发号施令。你呢,就背着我的命令东奔西跑的,哈哈哈!”

我也笑着:“那个时候是因为雇佣关系的啊。”

“是啊,我为了拴住你,你却是为了……”初邪没说出阿纱嘉的名字,而是用眼神向外面瞟了一下。

“这次,是为了我们共同的未来。”我本能的觉得话题要向我控制不住的方向飘过去,便连忙冠冕堂皇的来了一句总结。

初邪显然没有听进去我这句话。她向门厅的方向看了看,然后俯下身靠近了我。

“趁她看不见,偷偷亲一口,嘿嘿!”

“没必要这么偷偷摸摸的吧?”我弄不清她到底打的什么念头。阿纱嘉本来也不会因为这种事而不高兴,有又什么隐瞒她的必要呢?

“哎呀你怎么那么多话!”初邪说着,已经自顾自凑了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潘朵拉推开了客厅的门。初邪像弹簧一样猛地直起身,我们三个大眼瞪小眼,相互对视着,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尴尬感。

“怎么了?”潘朵拉用柔柔的声音问我们。我们这样一直盯着她看,让她很诧异。

“呃……鲁恩希安呢?”我强行用一个拙劣的问句将僵硬的气氛扭转了回来。

“他在安排组织里的一些事务。你们和迦施已经谈完了吧?”潘朵拉心里应该很清楚我在掩饰一些东西,但她并没有深究。

“谈完了。等鲁恩希安过来,我们好好研究一下情报。”初邪用手背敷在脸上,一本正经的回答,“我去找个合适的CRK过来,你们在这里等着。”

初邪是想要把地下那台老式电脑里的材料都转移出来。为了不让情报泄露,自然也要在联网配件上做好改装。

她两三步离开了会客厅,把我和潘朵拉单独留在了客厅。潘朵拉挑了个采光不错的位置,带着一点慵懒,将自己整个人靠在了沙发里。

我已经很久没和这个女孩闲聊过了,上一次还是去光面抢劫神都结晶的时候。

可是相对于那些相处了很久的幽鬼战士,我对她的信任感却莫名的要高上许多。

或许是因为她是挽歌的妹妹,或许是因为她与我讲过困扰我很久的真相。不过,我想最重要的是,我和她真正的交过手,在生死交错之时的感受是永远不会骗人的。

从容的面对死亡,即使在开战的时候也可以毫无戾气的交谈……她有着极强的自尊感,生死一线的决斗最能够体现一个人的性格,这就是我信任她的原因,即使我们曾经是作为对手而存在。

几年的时光荏苒,挽歌的面容早已经模糊的不堪辨识。我只能看着潘朵拉的样子,努力凭着想象完善着脑海里的那张脸。

“听说……你已经零级了?”我问。

潘朵拉抬头微笑:“应该是的。”

“曾经还能打平手,这下可打不过你了。”我半开玩笑道。

“其实,那个时候……你的那个……”潘朵拉刚开了口,又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

“我知道我知道,如果不是提前准备那个法阵的话,其实打不过你啦。”

潘朵拉的性格比起爱丝弥蕾来真的是好太多了,聊天的时候会很注意的给对方留面子。而且她作为这么强大的一名战士,相处时却能够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这可能就是她独特的魅力所在吧。对于非原则性的问题,她总是无所谓的样子,我记得挽歌也是如此。或许她一直都深受那个女人的影响。

“好像很麻烦?”潘朵拉笑着问。

我心下一昂:“是啊,现在新人类面对的不仅仅是……”

“我不是说这个。”女孩笑出了声,“我说的是……”

她伸出两只手指,一个指向窗外,一个指向初邪刚刚离去的那道门。我顿时有了一种被噎住的感觉。

“知道这件事情以后,我都震惊了。”潘朵拉用手指卷着自己的发梢,“葬敌初邪竟然……”

“竟然会看上我这样一个羸弱而又没有地位的家伙?”

“你在说什么啊?你很强的,以新人类回归的时候为节点,在情报组织里你的综合实力排名是非常高的。怎么感觉你一直都在低估自己呢?”

她说的倒是没错,我一直是这种心态。曾经一直想要追求力量的我,现在却发现很多事情是力量无能为力的。

“那你想说什么?”

“她竟然会和其他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

我开始觉得头皮发痒,忍不住出口反击:“你还不是一样?”

潘朵拉的表情瞬间就凝固了:“我……我怎么就一样了?”

“当初开船往光面去执行任务的时候,我给你们下去送过饭,然后就看到你还有鲁恩希安,把爱丝弥蕾……”

“好、好了,别说了!”潘朵拉脸红道。

“好,我不说了。但是你都可以和别人分享,初邪能做出这种决定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啊。”

“……是我自顾自的抢了爱丝弥蕾喜欢的人,我没资格说什么分享……”

潘朵拉的声音低沉了下去,我能感觉出她在这件事情上有很深的心结。

“我觉得爱丝弥蕾并没有你那么喜欢鲁恩希安。”

“你知道什么啊!”潘朵拉骂道。

“抱歉抱歉……”

虽然对话的内容不太友好,但最奇妙的是我们两个人聊天的方式竟然没有一点隔阂,就像是可以相互揭短嘲讽的老朋友一样。

“他们两个很早就在一起的,只是因为两个人都很要强,所以两个人都不承认与对方的关系。就好像……就好像姐姐和水墨一样。如果大家都能好好的袒露自己的心声,可能现在就不会有人死去了,大家还能一起开开心心的生活。”

潘朵拉把语气中的哀伤掩饰的很好,只是没人能够回避令人伤感的事实。

“喂,作为杀手,说什么'开开心心生活',是不是太违和了?你不会觉得自己一边杀着人一边还能安享天年吧?”我讽刺道。

“你不懂。”潘朵拉摇头。

“好吧,可能我确实不懂你们地下世界的事情。不过我猜,正是因为这样,你才会厚着脸皮对鲁恩希安投怀送抱吧?哪怕被人诬陷成是陷害自己姐姐的恶人。”

“你!”潘朵拉被我轻浮的话语气得坐直了身体,脸涨得通红,一把将沙发上的靠枕扔了过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毛病,总是喜欢拿话逗潘朵拉。我很少做这种无聊事,所以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但看着潘朵拉的样子,我却觉得很有乐趣,真不知道我是不是大脑出了问题。

再三道歉之后,女孩才恢复了正常。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鲁恩希安总是想让食影者以极端的秩序状态运营下去。大概就算违背了组织的原则的人是我,他都不会网开一面。可是我不喜欢这样,我想靠自己影响着鲁恩希安,让食影者能够温暖一些,像曾经的幽鬼一样。姐姐和水墨在的时候,幽鬼那么团结,大家都像亲人似得……可能我也想像姐姐一样吧,成为大家能够信赖和依靠的存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利益和力量联系在一起。只不过,我和姐姐相比,差太多太多了……”

“可是你不能否认,鲁恩希安领导下的食影者,比幽鬼要强大。”

“那么强大又有什么用呢……”

面对潘朵拉的问题,我无言以对。

“所以你觉得爱丝弥蕾的做法是正确的?”

“我也不知道,但是现在的幽鬼还是很有以前的感觉。”

我没再说话。只是我想,如果是以前的幽鬼,施奎因所面对的结局应该是完全不一样的。每个人看待事物的方式都不一样,左右别人的想法是最幼稚也是最无力的行为。

又过了几分钟,鲁恩希安回来了,他看了看沉默着相对而坐的我们,然后开了口。

“我们的人回来了,没有任何毒烟的踪迹,我已经针对他发出了悬赏。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凭借我们和幽鬼联合的情报网络,三天之内他必死无疑。”

我抬头看着鲁恩希安,本能的想要提出一些反对的意见。

“我知道,你想要和他一对一的决斗,但这是不现实的。”鲁恩希安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想法,“毒烟是不可能给你这个机会的,他并不会以自己战士的身份为傲。”

我点了点头,无奈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因为我自己也清楚,毒烟从来就不是喜欢和别人一对一决斗的那种人。

“现在,食影者三将军空出了位置,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鲁恩希安再次提起了这个邀请,而且还直接把我提到了和潘朵拉并肩的位置上,着实让我有些意外。

“我还是算了吧,地下世界的生活并不适合我。”我婉拒道。

“是么?”鲁恩希安笑道,“我怎么觉得你阴阴沉沉的风格和我们还挺搭的?”

我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脸:“有么?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摆苦瓜脸了……”

“呵呵,确实如此。现在的你变化真的不小。以前啊,你脸上总是挂着要杀人的表情。”

“……那是因为生活所迫……”

“明白。Dreams,幽鬼还有我们,都是你的敌人,那种压力还真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像你这种情况,我也见过不少了,一半死了,一半疯了。你应该算是其中最幸运的例外。”

“因为一直有人在帮我……”说到这里,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已经在镜之海海岸上牺牲的布鲁瑟,还有Fey,还有我身边依旧陪伴着我的伙伴们。

鲁恩希安缓缓地点了点头,然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他对我扬了扬手,示意我跟他去客厅另外一侧的落地窗边。

我推着轮椅向他那里滑过去,潘朵拉也带着一点好奇跟了过来。

那扇落地窗正对着屋子外面的庭院,隔着屋子几十米的地方有一个花园,我能看到阿纱嘉就坐在花园的一张长椅上。

等我看清楚的时候,我发现那里还有另外一个人,而且和阿纱嘉抱在一起。

脑子一下子就爆炸了,因为我发现那个人竟然是断尾。

我拧着轮椅就想往外面冲,却被鲁恩希安一手拽住了扶手。

“你干什么?”我下意识的用上了威胁性的语气。心里非常混乱,基本的礼貌都顾不上了。

“先不要激动嘛。”鲁恩希安劝道。

“要是爱丝弥蕾背着你和别人抱一起你也不激动!?”我口不择言。

“这没什么啊,我又管不了她。”鲁恩希安竟然出奇的淡定。

“那她呢!?要是她你也不管!?”我抬手指向旁边的潘朵拉,原来微微笑着的潘朵拉脸色一下就不好看了。

“那不行。”鲁恩希安终于服软了。然而潘朵拉看向他的眼睛里却立刻充满了喜悦的情绪,就好像他在说自己比爱丝弥蕾重要一样。

“总之你先听我说两句。”鲁恩希安又劝。

“你看看!这还一直抱着呢!!他这准备抱多长时间才算完!?”我气急败环的说。

“我觉得你可以对断尾宽容一点。这对你、对我、乃至我们这个临时的联盟,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鲁恩希安的语气严肃了起来,我意识到他想说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于是我强忍着怒意,暂时打消了冲出去的念头。

“为什么我就非要宽容他?他又不是两岁的孩子。还是说你这个当老大的想要维护自己的狗腿子?”

“你应该还记得吧,自己当初是怎么跑到【神都】里来,走上佣兵路的。为什么你能变成这么强的战士?为什么你能站到现在的成就上?”

鲁恩希安的问题其实很好回答,他也并不是要我把答案亲口说出来。

“因为你在拿命做赌注。以一个普通小市民的身份,一头扎进血腥的洪流里面,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佣兵。每一场战斗都不留余地的去挑战自己的极限,将生死置之度外,所以你才能变得这么强。你在那个时候的心理状态有多么的灰暗,自己应该一直记得。”

我只能点了点头:“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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