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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章)面对洪流(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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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警校那时候,学的擒拿,比那些玩意儿可强多了。“

我也懒得和他细说,从院脚工具房里找到了一叠当初宣传道场用的小广告,给他塞了一张了事。小易扫了两眼,然后随手叠起来塞进了口袋,继续给我做备案。

“车怎么给砸成那样的?都压成大铁皮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让坦克车压过去了。”

我琢磨了半天也没能编出个靠谱的理由来,干脆说了实话。

“家里姑娘闹脾气,自己砸的……”

“啊??”小易呆了那么几秒,随即露出了一点点抓住根脚的意思,“哦……闹脾气那位是【回归者】?”

我点了点头:“其实我也是。”

小易讪讪的在CRK上记录着:“我就说么,这种事儿一般人可做不到。我大学同学里面就有仨【回归者】,原来和我轮岗那伙计也是。你们得收敛着点啊,别闹出什么事儿来。最近净有【回归者】捣鼓出来些鸡毛蒜皮的破事儿,唉,麻烦死了。”

“都是些什么事儿?”我有点好奇。

“夜店喝醉了打架斗殴是最常见的。嚯,一个打十几个,牛逼哄哄的。有些没分寸的,借着酒劲儿,警察都敢打,电击枪都不好使。不过这种孙子,酒醒了,自己认着怂就归案了,不然真得给他们算袭警逃犯。”

小易发着牢骚,说的口沫横飞。

“有那种比较凶的刑事案件么?”我又问。

“哎!要是弄出些大案子还好说。这不前两天东海岸那一片儿,出了个【回归者】干的凶杀案吗?摸清落脚的地方,找狙击手趁睡觉一枪打死,了事儿。怕就怕这种临时起意的治安案件,打又不敢打死,抓又抓不着。我们这些小警察,去了也没用,净让人当孙子一顿揍;不去吧,人家市民还投诉我们玩忽职守。你说我们招谁惹谁了?”

小易说的兴起,话锋一转落到了我身上:“就拿你这事儿来说吧。别人小情侣吵个架,最多摔个碗敲个玻璃,顶天儿了弄坏个家用电器什么的。你们家厉害啊,一言不合,偌大个车,愣是砸成个照片儿了。疼不疼,你心里最清楚。”

看不出来,这小警察嘴还挺贫,我忍不住站在那乐,也没应他。他一顿胡侃,可算是尽了兴,这才离去。

看来普通人对【回归者】的接受程度还是很高的。世界各地著名大学的科学家们找了不少志愿者来研究能量和魔力方面的原理,几个月过去了还是一无所获,反倒是普通人更能适应这种改变。小易知道我是【回归者】之后,态度上并没有什么置换。

想想也是,两千万人融入这边的世界,虽然数量上不多,但也并没有多么稀有。对于曾经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街坊邻居,【回归者】这个符号的优先度其实排的很低。

这种情形会持续多久呢?在未来,人类会发展出一种新的社会系统,平稳和谐的容纳我们这些异数?还是会像燃墟说的那样,掀起新的战争?现在我还看不清答案。

或者说,这个世界根本就没能接受事实。

次元城?新人类?里林?里奥雷特?暗面?光面?神都?深渊?神?这些足以打破所有人常识、颠覆人类对世界认识的事实,终究还是没能得到大多数人的理解。

人们无法接受某种现实的时候,就会把现实以自己可以理解的方式扭曲。

所以,我们所经历的一切,在普通人眼里,就变成了另外一种事实。

一些游戏玩家因为某种阴谋被困在了游戏里,现在他们出来了,并且带上了一些超能力——就是这么简单。

如果我是旧人类,我大概也会这么想。现在,在没有人还能回去另外一边世界的情况下,又怎么能证明我们曾经一步一步走过的土地并不是游戏里面的虚拟空间呢?

唯一能证明我们所述并非虚妄的,就只剩下了我们所拥有的能量和魔力。

然而旧人类之中有着更加方便的解释。比如,我们在这么长时间里一直呆着的游戏仓,在他们的理解中就变成了促使我们变异的培育装置。

主流社会仍然有不少智者和顶尖的科学家以一种狂喜的心态试图要探索这背

后的一切,但在普通人眼里,那些东西已经变成了茶余饭后的奇闻异事。

这到底是好是坏我也说不清楚。

折身回屋,和初邪腻了好一阵,然后带着她出了门。

我们去买了新的浮车,然后重新把餐车置办了起来。女孩很乖巧的帮着忙,大概是因为毁了我的车,所以心里有亏。

总而言之,当太阳带着一丝疲惫的橙红色开始西偏的时候,我开着浮车准时的到达了营业的地点。

和初邪重逢的日子,本来应该好好陪着她呆在家里的。可是初邪却对营业的事情充满了兴趣,所以我才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照旧出现在了该出现的地方。

初邪在车里笨手笨脚的切着菜。久经战场,她运动神经其实还算不错,只是切出来的葱末着实大的有些惊人……

和以往一样,半个小时以后,餐车前就来了不少的人。我按部就班的热汤下面,初邪则扮演起了新的角色,一边端碗一边收钱。

“这服务员你从哪儿雇的!?”

曾经天天劝我投资开连锁店那个公司经理在看到初邪以后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初邪本来就灵艳无双,阅历和气质更是这些市井小民一辈子都比不上的。她帮我做手脚活儿的时候也乐得跟客人们小小的卖弄下风情。结果,但凡看了她一眼的都再也挪不开眼珠子了。

“什么服务员,我是老板娘!”初邪掐着腰,得意洋洋的说。

那家伙腾的一下站起来,拍着吧台对我嚷:“那天随口说你一句娶不着老婆,你就特地上网雇了个特别好看的过来装什么老板娘,对不对!?你商业投资没眼光,就爱在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儿上较劲,我也是服了你了!!就是想给我个下马威啊!”

初邪抱着肚子哈哈大笑,大概是因为那句娶不着老婆。

其他七八个吃面的顾客在旁边乐呵呵的大声起哄,都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嘿?你这人怎么嘴这么毒啊?”我哭笑不得,“你算老几,我还为了气你特意雇人。”

他连连摇头,完全不听我解释,叹道:“现在的人啊,为了争一口气,啥事儿都干得出来。”

我是百口莫辩,气的牙痒痒。

初邪露出了一丝邪恶的笑容,她打定了什么主意,仰头对他“喂”了一声。

那家伙扭头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叫自己。

初邪挂着笑,踮着小步绕到我旁边,双手勾住我的脖子,伸出那枚灵巧湿润的舌头,深深的吻了过来。

我们这儿的人还是民风相对淳朴一些,连我都有点不太好意思。初邪比当地人放得开的多了,她丝毫不介意在众目睽睽之下用如此挑逗的行为宣示主权。

一吻之后,女孩的脸蛋红透了,她媚眼如丝的向那个公司经理扔过去一个“服不服”的眼神。那家伙像吃了蛤蟆一样,咧着嘴,说不出一句话。

看着他的样子,我得意极了,初邪的示爱简直是让男人自信心爆表的核弹。

我只能说,她还是很懂我心思的,这让我很难不骄傲起来。

“你真是狗屎运啊……能抱回家这种姑娘……哎,妹子,你是不是瞎了眼了?”

他吃瘪之后也泄了气了,苦笑着和初邪打趣。

“就是!怎么能看上他啊!”他后面桌边还有人帮腔。

初邪咯咯笑,用冰凉的手背敷在自己还有些发烫的脸颊上:“你们别光看他貌不惊人呀,又好像弄这么个破面摊没什么出息。但是……”

女孩拖着长腔,吊足了这些家伙们的胃口。

“但是什么啊?”

“别卖关子啦美女!”

“但是啊,他可是个武林高手呀。”初邪半开玩笑的补完了后半句话。

所有人的脸都像服装店里的人偶模特一样凝固成了一坨白色的石膏板,一时间都没理解初邪说的什么。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故意人模狗样的加了这么一句。

这些家伙们愣了几秒,随即就是哄堂大笑。

“哎呦妈呀,还江湖呢!”

“哈哈哈哈哈!原来你就是电影里在路边摆面摊的归隐高手啊!失敬失敬!

哈哈哈!“

“不行了笑死我了,你们还是去演喜剧片吧!!今年奥斯卡你们是没跑了!”

我和初邪相互看着,强忍着笑,倒是一点都生不起气来。女孩用胳膊肘捅了捅我,有给了我一个怂恿的眼神。

我也觉得有趣,于是对她点了点头。

把手伸到柜台下面,握住了熟悉的木质刀鞘。

“不给你们亮个相你们真当我是吹牛逼啊?”我笑着从餐车里走出来,手里拿着神宫。

大伙们看到我手里的东西,纷纷轻呼了一声。

“啊呦,真家伙么?”公司经理有点不敢相信。

“哎哎!我们就开个玩笑,你可别对我们下毒手啊!”另一个家伙开着让人有点紧张的玩笑。

我没再说话,而是褪下神宫的刀鞘,对初邪招了招手,然后把刀鞘扔给了她。

“啊……对打嘛?我不太行啊。”初邪接过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意思意思就行了。”我把神宫的刀刃向里拿好。

在不使用能量的情况下,初邪的反应神经足以跟上我的动作。她就算是法师,对冷兵器的用法也耳濡目染了很长时间了,我又不是要真和她打,所以她当个陪衬是足够的。

我特意挑选了最花哨的起手式,将神宫舞成一片白光,叮叮当当的就和初邪打了起来。初邪虽然有些跟不上我的节奏,但是我更多时候是把攻击在往她手上的刀鞘走,那些家伙根本就看不出什么破绽。初邪也蛮有兴致的对我出手进攻,我则故意采用了大幅度后仰和侧手翻的夸张方式来进行回避。

也就打了那么三分钟吧,那些看客简直都疯了。和电影里那些飞天入地的表演方式比,这种刀刀近身的肉实感是普通人根本无偿得见的。人体的协调操控和相对极限的肌肉运用足以让他们叹为观止。

“我靠!!大侠啊!!”在一片热烈的喝彩和掌声中,公司经理抓着我的肩膀一个劲儿的摇,“我就说么!怪不得对什么投资啊商业计划都没兴趣!现在一想,之前说过的话真是蠢到家了!”

我连忙趁这个机会从车里拿出道场的宣传册,一张一张的给他们发。

“面摊其实就是个小小的兴趣,我们家的道场才是正业,有兴趣的朋友记得过来了解了解啊。”我堆着笑脸,招呼着面摊的客人连同凑过来围观的那十几二十个人。

“好嘞!哎呦,今天可正是长见识了!”

“一定去一定去。”

“多给我两张呗?”

大家伙今天都挺兴奋的,面倒是卖不动了。聊了一会儿,我也和初邪收摊回了家。

坐在副驾驶上,初邪吸溜着我给她精心做的订制版宵夜面,兴高采烈的和我聊着刚才的事儿,像个小孩子一样。大概这样子和普通人打成一片的经历,对初邪来说还是挺新鲜的吧。

但我也知道,这种新鲜感和趣味在极短时间内就会烟消云散。我可以做一辈子面,但初邪不可能做一辈子老板娘。

这毕竟不是她的志趣所在。我不想让她的心气和活力消磨在这市井之中,她也不会甘于数十年的平凡时光。

我不想让这种幸福变成短暂的回忆,就不可能让初邪一辈子迁就我的小小满足感。

好在还有时间,在我们找到那条路之前。

************

第二天,我站在道场的空旷院子里,几只鸟肆无忌惮的在院子里踱着步,旁若无人。

可真是把我气坏了。昨天一个个都和粉丝一样,还找我和初邪合影签名呢,拍着胸脯说要来道场见识见识,结果一个露面的都没有。

初邪也等的没劲,自己约了不凝一起出去逛街,说是要买衣服和生活用品。

到头来我果然还是得孤家寡人开着餐车一个人进货、备餐、出摊。

见着了昨天来吃饭的那几个熟人,我气急败坏的问他们,他们却一个个的摇头。

“哎呀,这又不是节假日,我们白天得上班养家糊口,那有空真去学功夫啊。”

我一琢磨确实是这个理,只能垂头丧气的坐在吧台里面,自己和自己发牢骚。

“师兄。”

“老大!”

“师兄!”

我冷不丁抬头一看,餐车外面站了好几个熟悉的面孔。阿杰他们一帮人就这么从天而降,热情洋溢的出现在了我面前。

虽然在光面的时候他们早就说好,有机会就要一起来方先生这边汇合。我本来以为是年轻人在临别之际,感情用事之下的许诺,结果这帮家伙真的来了。估计能找到我这小摊,也是方先生指的路。

阿杰他们四个换上了年轻人的时尚服饰,一改【神都】里面灰暗的战士打扮,倒是让我不仅感叹起自己逝去的青春。

苏裳也来了,穿着一身极素的长裤长衫。她和阿杰并肩站在那里,笑着看我。

他们两人的手自然而然的牵在一起,感情笃深的样子。

我放下手里的活从餐车里钻了出来,他们围上来,兴高采烈七嘴八舌的表达着自己的思念之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分开了十几年呢,也不知道他们干嘛这么兴奋。

“老大!听说道场都已经建起来了!?快带我们去看看啊!”胡狼咋咋呼呼的叫着。

我乐呵呵的点头,好歹这批家伙倒是很把我们的道场当回事。

“这边你们也是头一次来吧?逛逛去吧,我半夜十二点收摊,到时候带你们过去。”

这群家伙来得快去的也快,一个个应着就向商业街的方向走了。只有阿杰留了下来,连苏裳都挽着艾丽娜的胳膊跑掉了。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脸上挂着控制不住的笑。这些家伙们看起来倒是没受什么影响,重新回归到了日常生活里的样子。

“你玩去吧,和我在这呆着有什么劲啊?”我对阿杰说。

“也没什么好逛的,不如帮你打个工。”阿杰爽朗的笑着,完全没有了战争时期那种压抑的阴沉,看来年轻人心态恢复能力还是不错的。

于是乎,昨天初邪的角色完全交给了阿杰。昨天那些心心念念初邪风姿,连续两天跑来吃面的家伙,看到阿杰以后那个表情还是挺精彩的。阿杰的手脚也挺麻利的,不过终归也只是在我这凑凑热闹而已。

夜深了之后,客人见少,我们两个可算是得了些许空闲。

我拿出免费给客人供应的枸杞桂圆茶,给他倒上,然后两个人在夜风中坐在小桌边闲聊起来。

“苏裳的手弄好了?”我问他。我记得在回来之前,阿杰就在考虑苏裳的手术问题了。

阿杰摇了摇头:“伤的太久了,体外增殖培育手术已经做不了了,只能装个电仿生的,而且她也不想植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费用太高……不过没想到呢,她住的地方离我们那里只有不到三百公里。”

“她们家条件不好?”

“也没有啊,去找她的时候,看她住的地方还是个高档社区呢。”

“那就是她想要通过那只手让自己铭记什么吧,这很正常。”

“也许吧。不过完全没办法想象,你竟然在街上摆面摊儿……师父说起来的时候我们都听傻了。”阿杰轻呷一口茶说。

“怎么?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别人只要一说我面摊怎么怎么样我就本能的没好气儿。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呃……感觉你和这边世界融入的特别自如。”阿杰解释道。

“你们也一样,不是么?回来以后都干什么了?”我问。

“不是你看到的那样……”阿杰摇了摇头,“其实我到现在都还没能习惯,他们也一样。”

“喂,你不是还在想念迁徙路线上乏味的食物和血流成河吧?那个样子的习惯,最好还是尽快改改的好。”我半开玩笑的说。

“那些东西自然还是这边的好啊!”阿杰无奈的说,“我说的是生活方式……”

我没说话,静静的听阿杰倾诉。

“虽然那时候和真正顶尖的战士比我们还差得远,但终归也是你还有师父带出来的。原来9级的时候,感觉自己那么弱小。可回头比起来,我们现在的实力怎么也能算做是前百分之二十里面的吧?作为你的直属,第三军团的战士对我们都带着一种仰望的情绪。虽然不能说是以此倨傲吧,但心里面怎么也会有那种自命不凡的情绪。而现在,眨眼之间什么都烟消云散了,说真的,我们现在还没办法完全接受这种变化。”

自从迁徙开始以来,战士的身份一直以来都凌驾于平民之上。能够得到其他战士的敬仰,这种感觉对年轻的他们而言的确是欲罢不能,其实我也一样。只不过因为年龄和阅历的缘故,我对自己的定位更准确。哪些东西我有资格拥有,,哪些东西需要我随时撤手,我看的比他们要清晰的多。

我知道军团早晚都是要解散的,军团长的头衔和贪狼军团的番号在一瞬间就会变得一文不值。那对我麾下的战士们来说将是难得的回忆和经历,但对这个世界却不再有任何意义。

阿杰用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圆:“曾经的目标和愿景是那么清晰。胜利、活下来、到达真正的神都、回家……这些念头在那个时候无比强烈。我们拼尽全力,彼此倾尽信任才能够触摸到一丝希望……可是现在,我们的梦想实现了,生活却变得前所未有的迷茫。我们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感觉失去了自己所有的价值。”

阿杰看着远方的夜空,神情慢慢变得空洞:“我们在那边,是万里挑一的战士,比任何人都懂得生命的珍贵,拥有着平民们无比渴求的力量。可是自从回来之后,我们所引以为豪的一切都变成了镜花水月……没人在乎我的剑技怎么样,能量运作再流畅又如何?我们突然就从自己搭建起来的高塔跌落了下来,摔得头昏脑涨,到现在都没清醒过来。”

阿杰他们的心态就是绝大多数战士们的心态。和我这种从一开始就以亡命徒身份活跃在【神都】中的少数人相比,在【末日】那一天,他们的身份的激烈转换和脆弱的自我认同的都被【末日】之后得残酷现实所掩盖了,直到现在才慢慢的彰显了出来。

我珍惜着来之不易的和平生活,满足于初邪给我彰示的美好未来;而那些普通的战士们,却开始微微怀念起了身依剑刃的日子。

人类擅长遗忘,我想很多人都会在我们回归后的一年之内淡忘掉那些苦难。

“总是吸取不了教训”这句话,是人类最无法吸取的教训。

“然后就是钱。”阿杰继续说,“我们当初还差一年多大学毕业,现在时隔两年出来,进度已经完全断了。想要继续读大学,还要再伸手问家里要生活费,这是我们都没办法接受的事情。”

“现在为了【回归者】融入社会,不是出台了很多议案么?针对你们这个年龄段的免息学费贷款,不去考虑一下?”我劝解道。

“即便能回去上学又怎么样?毕业以后呢?【神都】曾经让我们体味到了前所未有的生活。凭我们在游戏里的力量能够享受到的东西,在这里却永远再没办法找回来。所以,大家现在都还逃避在社会系统巨大羽翼的庇护之下,努力不让自己向未来看。”

“那你想要什么?回到【神都】?重新过那种朝不保夕的生活?”我对他的态度有些无奈。

“至少那时候我有真正活着的感觉,你懂我在说什么。”阿杰的声音发着颤抖,他的情绪有些激动。

“我当然知道。其实不懂的人是你,那种日子远没有你想像中那么好。”我叹气。

“但起码我有可以选择和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阿杰争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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